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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時報【☉吳茗秀☉劉泗翰╱譯】

在外面,我們又再一次禁止講自己的語言,被迫改講另外一種外國語,這次叫做「國語」,有四個聲調──跟台語的八個聲調和日語的無聲調都不一樣──我們都還在訓練自己的耳朵,習慣這種語言。

一隻雞驚惶地竄過我的雙腿之間,我向後一跳,跌坐在積滿塵土的路上。有個人的靴子踩到了我的腳趾,身上的鐵鍋差一點就迎面打到我臉上。

我掙扎著爬起來,這時候發現手上拿著的帆布背包倒了過來,裡面是空的,原本在追雞的那個人此刻手裡卻拿著我的《地球》。

「那是我的書!」我對著那個衣衫襤褸的人喊道。

「年輕人,不要出聲!」我身後有人低聲地說,「他是軍人。」

「軍人?」我盯著那人的一口爛牙和骷髏般凹陷的雙頰。這怎麼可能是軍人?軍人都是穿著筆挺的制服,排著整齊的隊伍在街上行軍,讓人望之生畏;他們可能會想要雞,但是絕對不會如此自甘墮落地在街上追著雞跑。

那人沒有聽到我在說話,但是即使他聽到了,也一定不知道我在說什麼,因為他正指著我的書,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言大吼大叫。他漲紅著臉,說話的語音劈哩啪啦地襲來,同時抓著我的寶貝書在半空中揮舞,骯髒的大姆指在封面留下污印。

「那是我的。」我說著,一邊伸手去拿書。

他一把揮開我的手,然後揪住我的手臂,他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像是我爸媽鄉下房子附近那座農莊裡的羊。我聽到他說了一句聽起來像是「福建人」的話,然後把我拖到街上,加入仍在緩步行進間的其他人。

「哎喲!」我想掙脫他的掌握。

那人叫了另外一個人過來,這個人脖子上沒有掛軛,顯然官階比較高。當我頓悟到這真的是一支軍隊,而且第二個人還是一名軍官時,心裡不覺駭然。

那名軍官彎下腰看著我,從兩頰深陷的嘴裡吐出來的話聽起來像是台灣話,但是有一股怪腔怪調;後來我才知道,他一定是來自我們祖先的同一個省份:福建。

「你叫什麼名字?你為什麼會有日本冊?」

我開始渾身發抖。我從來沒有跟軍人面對面過,以前我跟其他人一樣,只要遠遠地看到日本兵過來,就逃之夭夭了。跟軍人有任何形式的接觸,都只會有悲慘的後果。

「我叫,」我的嘴巴像是黏起來了,「三──」

「他叫董家麟。」父親走到我身邊。他解開了西裝上衣的鈕扣,露出他的招牌領結和肚子上的一大片襯衫,眼神冷峻無懼。我這輩子從來沒聽過他剛剛叫我的名字,因此詫異地抬頭望著他。

那軍人站直身子,對父親權威的口氣有些震懾。「你是他父親?」

「我是。」父親說著瞟了我一眼,眼神中擺明了表示並不樂見這樣的情況發生。

「對不起,董先生,可是我部隊裡的一名士兵發現了這個孩子拿著這本書。」他說著,拿起《地球》。

「先生,」父親說。他語調中只有一丁點兒些微的嘲諷,只有跟他很熟的人才聽得出來。「那是一本教科書。我們被日本占領了五十年,所有的教科書都是日文的。」

那軍官低頭翻開那本書,看到書裡的漢字與平假名,臉上露出嫌惡的神色。「要是我不相信你呢?」他說著,翻動書頁,翻到一個太陽系的插圖。

「你瞧?」父親指著那張圖,同時靈巧地放了一個小紅包在圖上──就是我們過年時放壓歲錢的紅包──然後說,「這是太陽系。」

那軍官很快地收起紅包,啪的一聲閤起書。「我知道這是一本教科書了。你可以留著。請原諒我的失誤。」

看到父親的雙手接過那本書,一股放鬆和感激之情湧上心頭。我伸手去拿書。「歐多桑!」

就在我喊出聲之際,那名軍官聽到召喚,趕回隊伍,走在最後一批士兵的後面。街上的群眾看到如此狼狽不堪的行軍遊行,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,於是默默地散開,歡迎的布幅也垂頭喪氣地掉了下來。

父親轉身,彎下腰來看著我,他的臉貼得好近,近到我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恫嚇。「白痴!」他低聲說。「以後再也不准在公開場合跟我說日文!更不可以在國民黨的軍隊面前!」他把書夾在脅下,揪起我的手臂。「等我們回家,我就把這本愚蠢的書給燒掉!」

「不要!」

他把我拖回卡車,指尖深陷入我的臂膀,痛得我淚水在眼眶打轉。我知道這會瘀青好幾天。

為什麼我連一本書都不能留?我們家裡多的是日文書,每一個書架上、每一個書包裡都有,那本書是我唯一擁有、唯一重要的東西。我覺得喉嚨發漲,但卻深呼吸一口氣,硬生生地壓下來。我已經十二歲了,我不想讓父親和我兄弟得意地看到我像個嬰兒般地痛哭失聲、苦苦哀求。

我爬上卡車車斗,再次擠進次郎與真理子之間──她又抱怨我坐皺了她的裙子。次郎轉頭看著我,眉頭微蹙:「怎麼了?」

我想回話,但是喉頭優惠情報曝光網仍然緊緊的。

一男跟父親站在卡車旁邊。他先對我說:「幹得好啊,你這個腦子裡裝米的傢伙。」然後又跟父親說:「你9817團購網怎麼知道該怎麼做?」

父親悶哼一聲:「這些人顯然很缺錢,又腐敗。對付這樣的人只有一種方法。」

一男咯咯一笑,搖著頭,然後伸出手來。「我想要那本書,」他說。

父親把書遞給他。「你有興趣?」

一男翻翻書。「嗯,很有趣。」

「那就留著吧。」

「嘿!」我跳了起來,差點從卡車摔下來。「那是我的──」

「你閉嘴!」父親對我吼道:「你今天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!」

我又坐了下來。

一男爬上卡車,嘴角浮現得意的笑容,炫耀著那本書,然後就在我面前,將書丟在地板,直接坐上去。「這樣好多了。現在你就沒有什麼優勢了吧,小鬼。」

「真不公平。」次郎瞪大眼睛,低聲跟我說道:「那是你的書。」

我的呼吸好急促,急到胸腔側邊隱隱作痛。我寧可把書燒掉也不願意給一男。「總有一天我會討回公道,」我壓低聲音說,「總有一天,我會──」

我頓住,想起來要趕緊回頭看街道。

芳子跟她的家人已經看不見了。

我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沉溺在無助與憤怒的情緒之中。每次經過一男的房間,我都會看到《地球》放在書架上,夾在他的幾何學與自然科學教科書中間。就我所知,一男從來不看那本書;對他來說,那本書無非只是一個戰利品,是他保有優勢地位的保證。

我大可以去把書拿回來。可是因為我自己處置不當惹出了那麼大的麻煩,再加上父親其實是冒了很大的風險,才把那本書從國民黨軍官的手上拿回來,我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可以要回那本書。我算走運了,因為父親只用這種方式來處罰我,至少《地球》還安安全全地放在家裡。有時候,我會趁著一男不在時偷溜進他的房間,翻開那本書,讓他房裡大片紗窗吹進來的微風輕輕拂動書頁。

經歷外在世界的劇烈變動,那本書成了我唯一的慰藉。我們在日本人離開後和中國人接管前中間那段時間念的台灣教科書,現在被擺到一邊,而我也有了另外一個奇怪的名字:董家麟。在外面,我們又再一次禁止講自己的語言,被迫改講另外一種外國語,這次叫做「國語」,有四個聲調──跟台語的八個聲調和日語的無聲調都不一樣──我們都還在訓練自己的耳朵,習慣這種語言。我們用前青春期的鴨嗓子吟誦著「ㄅㄆㄇㄈ」和中國的童謠故事。下課時間,我偷偷爬上堆起來的課桌椅,從窗戶偷窺暫住我們學校的軍人,他們在臨時隔出來的空間裡,有的人坐在行軍床邊抽菸,其他的人則拆掉教室裡的書架、電燈,甚至牆上的插座,我聽說他們把這些東西拿去變賣。除了我們的日文教科書之外,他們賣掉所有搬得走的東西。他們把日文教科書全都拿到庭院裡,連同我們的課桌一起升火燒了,並且在火上架起漆黑的大鍋爐煮飯,然後蹲坐在地上吃飯,像是一貧如洗的落魄乞丐。(下)

(本文摘刊辦公文具採購自大塊文化新書《三郎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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